拈阄
2017-12-30 06:15:03| 分类：
旧物往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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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老家乃至江阴，冬至不仅是个节气，更是个节日。冬至是一年里黑夜最长的一天，这一天以后白天慢慢变长，在古代人们把它当作一年的开始来庆祝。因此，论“辈分”，冬至是春节的“前辈”，于是，民间就有了“冬至大如年”的说法。有了春节之后，许多地方依然非常重视“冬至”这个节日。每到冬夜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，热热闹闹吃顿团圆饭，成了民间的一大习俗。
吃冬夜饭的记忆，大多停留在孩童时代。而在碎片的记忆中，最为深刻的并不是吃，而是冬捕后的分鱼。老家的村子前后有大小6、7个河塘，放养着鲢鱼、草鱼、鳙鱼、青鱼等家鱼。每到冬夜或前一、两天，无锡麻岐那一带的捕鱼队总会如期而至。
带队捕鱼的叫“阿勇泉”，为人热情。个子略显矮胖，是个捕鱼高手。由于每年都要来村子里捕鱼，无论大人小孩跟他都很熟，调皮的小孩见了他还要不停地喊：“阿勇泉长，阿勇泉短，阿勇泉个屁股滴类圆”。他听了从不见气，还乐呵呵地跟着笑。
经过大半天的劳作，一些大鱼以及零碎的小鱼作为“抽头”拿走外，剩余的分到各家各户，作为冬夜饭档次最高的一道食材。由于捕到的鱼有大小种类之分，因此，分鱼是件让人犯难的事。在众人的监督之下，生产队长根据大小合理搭配的原则，按户数分好份数。至于哪家拿哪一份，则要通过拈阄来进行。
尽管 “拈阄”跟“抓阄”是一个意思，还有人叫“抽签”，但还是习惯叫“拈阄”。在众人一致认为搭配比较合理后，生产队的会计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纸条，一式两份写上序号。一份贴在鱼身上，一份则几番折叠或揉成纸团，放在一只小纸盒里，由各家各户自派代表去摸，摸好摸坏，全凭手气。
尽管只是分几条鱼，可那时候，大家把拈阄看得比选举投票还神圣。性子急的人拿了纸团后，立马打开，对号拿鱼，而慢性子的人则拿在手里捣鼓半天也不打开，等着别人先看，直到地上的鱼都拿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地打开。最后，拈到好的自然满心欢喜；拈到不好的，虽然沮丧，却也是无话可说，只能怨自己的手气太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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